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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风流子·同素庵感旧》

只如昨日事，回头想，
早已十经秋，向洗墨池边，
装成书屋，蛮笺象管，
别样风流，残红院，
几番春欲去，却为个人留。
宿雨低花，清风侧蝶，
水晶帘卷，恰好梳头。
西山依旧在，知何意。
凭槛怕举双眸。
便把红萱酿酒，只动人愁。
谢前度桃花，休开碧沼，
旧时燕子，莫过朱楼。
悔煞双飞新翼，误到瀛州。

徐燦（約1617年—約1693年），字湘蘋，号深明。長洲（今江苏省苏州市西南）人。明末清初著名女词人。

生平

明光祿寺丞徐子懋的次女，明末清初名宦陳之遴繼室。^[1]祖姑徐媛亦是苏州才女。^[2]自幼颖悟，“通书史，识大体”，^[3]婚姻生活美滿，^[4]多愁善感，能寫詞，水平可與南宋女詞人李清照相提並論，^[5]陈维崧云：“徐湘蘋才锋遒丽，生平著小词绝佳。盖南宋以来，闺房之秀，一人而已。”^[6]，陈廷焯亦云“国朝闺秀工词者，自以徐湘蘋为第一。”^[7]早年曾入蕉園詩社，和顾玉蕊、柴静仪、林以宁、朱柔则等号称“蕉园五子”（另說是“蕉園七子”）。^[8]

崇禎十一年（1638年）九月，陳之遴父陳祖苞因事下獄，臨刑前在獄中服毒自盡。^[9]之遴受牽連，判以“永不錄用”。明亡後，陳之遴立即降清。顺治十三年（1656年），徐燦随夫流放到盛京（今遼寧瀋陽市）。同年十月朝廷念其對大清有功，令其返北京入旗。顺治十五年（1658年），陈之遴又因罪全家“流徙盛京，家产籍没” 。^[10]平時閱讀《道書》、《丹資經》打發時間^[11]。康熙五年（1666）九月，之遴病死尚陽堡，长子、次子及幼子相繼離世。^[12]康熙十年（1671），聖祖巡視盛京^[13]，徐燦上疏乞求扶櫬以還，得到准許。^[14]晚年信佛，更号紫言，^[15]居新仓小桐溪上之南楼。^[16]卒年不詳。^[17]其词结集为《拙政園詩餘》。事蹟見黄嫣梨《清代四大女词人》，邓红梅《女性词史》，叶嘉莹《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》。

注釋

^ 陈元龙《家传》中记载：“素庵公原配沈夫人早世，请继室于徐。时素庵公举孝廉三年矣。”
^ 钱谦益《列朝诗集小传》，上海古籍出版社，1959年，《闺集·范氏临妻徐氏》，第751-752页
^ 陈元龙《家传》，叶嘉莹《徐灿新词辑评》，中国书店，2003年1月，第216页。
^ 陳之遴〈風流子•和湘蘋舊邸感舊〉言：“當年為歡處，有多少、瑤華玉蕊迎眸。日夕題雲詠雪，不信人愁。”（《全清詞• 順康卷• 陳之遴》，頁439。）
^ 周铭《林下词选》：“得北宋风格，绝去纤佻之习。其冠冕处，即李易安亦当避席”；陈延焯《白雨斋词话》：“闺秀工为词者，前则李易安，后则徐湘蘋”。
^ 陈维崧《妇人集》
^ 陈廷焯：《白雨斋词话》
^ “蕉园五子”的说法可見於《湖墅诗钞》云：“柴季娴工诗画，与林以宁亚清、顾姒启姬、钱云仪、冯又令称蕉园五子，诗有合刻。”陈文述在《西泠闺咏》卷十“义政堂咏顾玉蕊”条云：“……招诸女作蕉园诗社，有《蕉园诗社启》。蕉园五子者，徐灿、柴静仪、朱柔则、林以宁及女云仪也。”土默热《大观园诗社与蕉园诗社》一文稱：“‘蕉园吟社’的前期组织者是顾玉蕊，参加者有著名女诗人徐灿和柴静仪，林以宁，朱柔则等，号称‘蕉园五子’；后期的组织者是林以宁，参加者有钱凤婉，钱凤纶，冯又令，张槎云，毛安芳，李淑等，号称‘蕉园七子’。”
^ 王世德《崇禎遺錄》，《中國野史集成》本
^ 《清实录》卷一百十六记，“壬辰。吏部等衙门会议、陈之遴、陈维新、吴维华、胡名远、王回子等、贿结犯监吴良辅。鞫讯得实。各拟立决得上□日、陈之遴、受朕擢用深恩。屡有罪愆。叠经贷宥。前犯罪应置重典。特从宽、以原官徙住盛京。后不忍终弃、召还旗下。乃不思痛改前过、以图报效。又行贿赂、交结犯监。大干法纪。深负朕恩。本当依拟正法。姑免死、著革职。并父母兄弟妻子、流徙盛京。家产籍没。陈维新、姑免死。并父母兄弟妻子、流徙盛京。家产籍没。吴惟华、胡名远、王回子等、俱姑免死。各责四十板。并父母兄弟妻子、流徙宁古塔。家产籍没。”
^ 《拙政園詩集》，卷上〈中秋夜〉；同卷〈秋日漫興〉其八
^ 《清史稿》卷五百零八《陈之遴妻徐传》称:“之遴得罪，再遣戍，徐从出塞。之遴死戍所，诸子亦皆殁。”此處記載不確；陳之遴第三子陳奋永，“奉其母夫人，煢煢一身，屢濱於死而未死”，康熙十年（1671年），應是随徐灿得以同返江南。（陳玉璂：《學文堂集》，〈序八〉）
^ 《清实录·圣祖实录》卷三十六
^ ：《清史稿》（北京：中華書局，1977 年），卷五○八〈列女傳一• 陳之遴妻徐氏〉，頁14050。
^ 《海宁州志稿》卷十六“晚自戍所归，号紫言氏。尝手写大士像几千幅以施兰若，世多珍之”。
^ 吴骞《过南楼感旧》诗前小序有云:“南楼在小桐溪上，故相国陈素庵夫人徐氏旧居也。……相国得罪，同徙辽左。迨赐环后，故第已不可复问，遂卜居于此。日惟长斋绣佛，初不问户外事，人称阁老厅。”
^ 趙雪沛《关于女词人徐灿生卒年及晚年生活的考辨》一文依据《海宁渤海陈氏宗谱》及《白石山房集》等加以考辨，推測徐灿生年約在1617或1618年，卒年約為1693年或稍後。（趙雪沛：〈徐燦生卒年及晚年生活考辨〉，《文學遺產》2004年第3 期。）